460 青花瓷下 七十六（2/5）
脚步不紧不慢，他在狐狸的身后一步步朝我俩走来。
螳螂捕蝉黄雀在后。那‘黄雀’白衣翩翩，美得仿佛天降的谪仙。
只是当看清那只‘黄雀’面目标一瞬，我鼻子不由再次发酸，酸得迅速含混了我的视线。
碧落，你好算计。
但你知不知道，这算计着实会要了你自己的命。
然而他必定是不知道的。
三次交手，狐狸都带着面具，那张即便是碧落也无法看穿的面具。
所以这一趟碧落才干算计得如此坦然，出手得如此狠辣，毕竟他身上有伤，而对手同他势均力敌，于情于理，他必定全盘为自己做好周全。
可是这样一来，真叫我心里难受得五味交杂。
两张一模一样的脸，蓝本就是同一个人，只是其中一个仿佛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时间气力之大，几年足以转变一个人，何况当中横着几百年时间。所以碧落既是狐狸也不是狐狸。也所以，同样受了伤，狐狸选择吞噬那些禁忌的东西，以补充他失往的气力，碧落则选择隔岸观虎斗，直到两败俱伤后一方退出离往，而另一方受了重创，他才翩然涌现。
狐狸对上碧落，狐狸完整没有胜算。
放下屠刀立地成佛，放弃了算计的狐狸，则会被碧落弄到一败涂地。
不知狐狸是否预知这一点。但他就是碧落，过往的人不会有未来的记忆，未来的人对自己的过往怎会一无所知。所以，对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所将会见对的一切，狐狸应当不会不知道。
然而即便知道也躲不掉，这便是预知者的哀哀。
所以我立即松开狐狸毫无知觉的身材，将自己挡到他眼前，一边用手里的剑指向碧落。
碧落目不转睛朝我看着，若有所思，又兴味盎然：“你在掩护他么？”
我苦笑：“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耐，先生。”
“那你这会儿是在做什么。”
“这取决于你涌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。”
他沉默，绿幽幽的眼珠如湖水中泛起的涟漪，静静地闪了闪：“我来清扫我的障碍，以及，带你走。”
“那么先生也瞧见了，再往前走一步，不要怪刀剑不长眼。”
“所以你这是在自保？”
我没理会，在他又往前走近一步时，将剑尖抵住他胸膛：“你不能带走我。”
“他是你什么人。”眼力扫向我身后背对着他的狐狸，碧落仿佛没闻声我的警告，也没有瞧见那道几乎快要抵进他体内的剑尖：“上一回，假如我没记错，你还拿刀捅了他。本日为什么却要拿命护着他？”说到这儿，话音微顿，他仿佛想起了什么，嘴角轻轻一扬：“是由于他从我手里掳走了你，还是你同他也做了什么交易。譬如帮你摆脱那头麒麟，或者素和家那一对兄弟。”
我再次苦笑，只感到跟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在煎熬：“没有交易，先生。他是来自我的世界，到这儿筹备接我回往的那个人。”
说完，我紧盯住碧落的脸，试图从他眼神中找出我想要见到的东西。
但他眼力安静无波，只在短暂沉默过后，轻轻点了点头：“嗯，这么说来，他就是你那位心上之人。”
一句话说得平庸而随便。
只是从他嘴里说出，其中的深意着实令人有种无所适从的为难。
因此耳根隐隐发烫，不过，心里倒是略略必定。既然他已知道我是从未来乱进到这段历史中的梵天珠，那么想必他应当已能从我刚才那句话里明确，我身后躺着的这个人，就是来自未来的他。
同根生的尚且不相煎，何况是同一人。所以他，应当会就此放过我和狐狸的吧。
“叫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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