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支离(1/6)

整整两天了。

在医院的这两天陶若非再没有见过江北鸥,身边只有盛濯然一如既往地照顾她。可是陶若非心里难过得紧,又不想和盛濯然说,于是只能装睡避过他探究的目光。

盛濯然一派闲适地坐在病床边替她削水果,她装睡他怎么会不知道,但也不点破,任由她自己想明白。如果她自己不能想明白,她会来问他的。他的陶若非,他怎么会不明白。

“你看,她男朋友对她怎么这么好,这几天照顾得这么面面俱到,关键是,长得还这么帅。”小护士偷偷从门上的玻璃朝里面看,对着同伴羡慕地说。

“请问,这里是陶若非小姐的病房吗?”背后略显清冷的声调响起。

小护士一转头,愣住了。这男人长得不能说是百分百的硬朗,但是男人该有的棱角分明他全有,最漂亮的那双眼睛,沉静又淡漠,不由得让人心神一荡。

小护士无意识地点了点头。江北鸥便敲门进去了。

盛濯然回头看向门口,江北鸥走得沉稳,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,如今更多了几分冷峻。可是这样的模样,在他看来绝不算是若无其事。

“你好,江北鸥先生。”盛濯然礼貌地开口。

床上的陶若非身子一僵,盛濯然装作没看见。

“她睡了?”江北鸥刻意放轻了声音。

盛濯然一挑眉,点了点头:“江先生,我们出去聊聊吧。”

正值午休时候,医院的走廊上比平时更安静一些。

“这几天多谢你们对若若的照顾。”

“不用。”江北鸥声线不低不高,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。他不喜欢盛濯然这种将陶若非纳为己有的语气。

“她本来就是来看画展的,现在画展结束了,过几天等她身体好些了我就带她回家。”一句话说的柔和又清朗,只有回家二字说得格外慢悠颇有意味。

江北鸥心中不适,却压制得极好,四两拨千斤:“她的行李,画作还在我家,她总还要回来取的。”

“那正好,过两日我带她正式去江叔叔那道谢,顺便取了行李。”听着江北鸥的话,盛濯然一撇嘴角笑得温和,说得礼貌周全滴水不漏。

盛濯然不到二十就在商场里崭露头角,这些年干投资风生水起,盈利场上的圆滑学了不少。不过他生在这样的家庭里,自有生来就有的气骨,比那些寻常的生意人为人处事更多几分风度气质,不叫人觉得市侩又阴险罢了。

倒是这个江北鸥,比他想象的,更不简单。

“听说若若画的还是你。她从小被我宠惯了,行事一点也不周全,这半个多月冒犯了。”盛濯然前几天联系任布布的时候偶然听她提起。只是心里却有些不清不楚的感觉。陶若非对待自己的画有多认真,盛濯然比谁都清楚。连他,陶若非都没怎么落过笔。

陶若非的画大致都是暖色调,他陪她看画展的时候总能听她憧憬又向往地说:“濯然哥,这幅画好温暖。”他想,她一定是喜欢那样的温暖的。

现在,她落笔,为了这个男人。是不是代表,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,是温暖?

“若若从小性子软,面子又薄,惟一喜欢,执着了这么多年的大概也只有画画了。小时候因为喜欢上了莫奈的晚钟,硬是求我带她去看云山寺的钟。爱屋及乌罢了。”盛濯然看着他,面上亲和又礼貌。看上去只是温柔地回忆儿时美好的时光。可是语气里的意思,江北鸥怎么会听不懂。

爱屋及乌?江北鸥修长的手指玩味似的捻着,心里却渐起波澜。

“她喜欢画画,也喜欢和那些画有关的一切东西。她就是这样,可能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。”盛濯然宠溺地说,眼里却幽暗一片。

说话间一个男人提着保温袋就上来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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