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民国二十二年(1933)(7/24)
湘西,生活欣欣向荣,他的心已向人民政府靠拢。特别是1961年,他与十多名青年作家,一起拜谒革命圣地井冈山,感受更深,甚至想写一部讴歌革命烈士的长篇”。
但是,随着国内阶级斗争日渐激烈残酷,知识分子都受到了整肃。沈从文也不例外。据陈徒手的《午门城下的沈从文》所述,“文化大革命”期间,沈从文曾经帮助过的画家范曾,竟写大字报揭露沈从文“头上长脓包,烂透了。写黄色小说,开黄色舞会”。沈从文对范曾之举,万分震愕和愤怒:“十分痛苦,巨大震动。”
当生存、尊严受到严酷挑战时,并不是每个人都守得住良知的。1957年“反右”期间,一次在文联大楼(即现在商务印书馆)开批判萧乾的大会,沈从文一改往日的生性孱弱,站起来大声发言,耸人听闻地揭发他的学生萧乾道:
我知道萧乾早在1930年,就同美帝国主义相互勾结上了。
他所谓的1930年与美帝勾结,是指当时萧乾曾协助美国青年威廉·阿莱编辑过八期英文期刊《中国简报》,宣传中国新文学。沈从文也曾帮助《中国简报》,他是清楚知道萧乾仅仅帮助阿莱宣传中国新文学而已。
萧乾在口述自传《风雨平生》中,写到了沈从文揭发自己的这件事,萧乾理解宅心仁厚的恩师沈从文对自己的“揭发”,只是为了自保。反正自己已被打成“右派分子”,老师表态划清界限,是可以理解的,没必要过多计较。
到了更严酷的“文化大革命”岁月,萧乾从湖北干校回京治病,同时为解决自己被无端没收的住房问题,四处奔波求助。他也没忘记去看老师沈从文。见他挤在一间小屋内忙着写《中国古代服饰研究》一书,为改善沈从文的住房条件,他到处呼吁,甚至找到当时在北京市“革委会”工作的朋友帮忙。
令萧乾万万没想到的是,沈从文闻听萧乾帮他跑住房问题,竟勃然大怒。师生在马路上相遇,老师声色俱厉地责骂学生,曰此举影响了他正在好转的前程,他训斥道:“我的住房问题,用不着你管。”
后来,沈从文还让夫人张兆和转给萧乾一封亲笔信,大意是我死后,不许你参加追悼会,也不准写悼念文章,不然,将诉诸法律。
在严酷的政治背景下,我们看到了另一个沈从文。是政治的丑陋,还是人性在高压下的堕落?纵观沈从文的一生,你会发现有许多难以整理的矛盾,许多写他的文章,一直萦系于他生命进向与存在困境、理性与情感相冲突的主题。可沈从文自己却说:
人生实在是一本大书,内容复杂,分量沉重,值得翻到个人所能翻到的最后一页,而且必须慢慢地翻。我只是翻得太快,看了些不许看的事迹。
读懂他的书,或可看懂他的为人包括他周围的世界。
“我弦索上迸落着明珠”——冰心,从清丽温婉的
《繁星》《春水》到寓意深邃的“问题小说”
第一部曲是神仙故事,故事里有神女与仙姑;围绕着他们天花绚烂,我弦索上迸落着明珠。
——《往事集·自序》
1933年,冰心来到燕京大学任教之外,又兼在清华大学担任国文系讲师。
两年前,她的长子宗生(吴平)降生。1923年,她在赴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大学搭乘的“约克逊”号邮轮上认识吴文藻。后来,这位仪表堂堂、文质彬彬又学富五车的年轻人成了冰心的丈夫,二人相濡以沫地走过了一生。
在美利坚合众国学成后,冰心于1926年再次乘坐“约克逊”号邮轮,在北京明丽的初秋时节重返曾求学的燕园,成为燕京大学的一名助教。不久,又被聘为《燕京学报》的编委。次年,《燕京学报》的创刊号上,学者王国维、新秀冰心的文章同时刊出。冰心的文章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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