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四章 白日秦淮河(8/9)
八极,或欲结交王子晋,或欲高揖卫叔卿,或欲借白鹿于赤松子,或欲餐金光于安期生。岂非因贺季真有‘谪仙’之目而固为是以,以信其说邪?抑身不用郁郁不得志而思高举远引邪?”其实,李白笃信仙道有多方面的原因,非一端可概其全,葛氏所谓“抑身不用郁郁不得志而思高举远引”就是其中一因。开元二十二年春,李白游襄阳谒韩朝宗,作《与韩荆州书》自述才华,希望得到品题,“使白扬眉吐气,激昂青云”。不果,有《暮春江夏送张祖监丞之东都序》叹道:“吁咄哉!仆书室坐愁,亦已久矣!每思欲遐登蓬莱,极目四海,手弄白日,摩青穹,挥斥幽愤,不可得也!”明白指出了他访道学仙的真意。天宝三载被赐金还山后,有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诗云:“且放白鹿青崖间,须行即骑访名山。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!”而在李白的辞典中,游山即与游仙同义,所谓“五岳寻仙不辞远,一生好入名山游”即其证。
应该说明的是,以求仙作为挥斥幽愤的手段并非唐人首创,大量写作游仙诗的曹植便已然,《乐府古题要解》卷下即谓曹植是因“俗情险艰,当求神仙,翱翔于之外”。
五、故山道气浓
地域文化风气对人具有潜移默化的影响,凡身处道风浓郁之地域者,往往由于耳濡目染,引起对道教的兴趣,从而成为皈依道教的一种原因。
李白曾自豪地对道友元丹丘这样夸耀道:“家本紫云山,道风未沦落。”(注:李白:《题嵩山逸人元丹丘居》。)在李白家乡的近邻绵竹,就有名播远近的道士王玄览,弟子王太霄编集其语录为《玄珠录》,序云“四方人士,钦挹风猷,贵胜追寻,谈经问道”(注:王太霄:《玄珠录序》,载《全唐文》卷九二三。)。王太霄与李白大致同时,应知此事。又据《金石萃续篇》卷八《张尊师探玄碑》载:开元四年即李白出蜀的那一年,玄宗以将崇老君庙,命选道门大德以进,是年征西京景龙观张探玄、峨眉王仙卿、青城赵仙甫、汉中梁虚舟、齐国田仙寮等至东都,有司备礼,冠盖纷迎,望者以为神仙会。这种征选是在全国范围进行的,在入选的五名道门大德中,蜀中就占了两名,蜀地道风之盛,由此可见一斑。蜀地多名山,其中的青城山被道教列为神仙十大洞天的第五洞天。李白《登峨眉山》诗“倘逢骑羊子,携手凌白日”,用的就是《列仙传》所载的仙人葛由刻羊骑以入蜀传说,足见涂上了神秘色彩的蜀地灵山给李白带来的影响。
唐代信奉道教茅山宗的诗人为数不少,但真正入茅山作道的却只有顾况一人。这也与地域文化有关。顾况是苏州海盐(今浙江海盐)人,早年与亲族共居句容云阳里,就读于元阳观。后顾况有《题元阳观旧读书房赠李范》云:“此观十年游,此房千里宿。还来旧窗下,更取君诗读。”《茅山志》卷十七:“元阳观,古观名,见顾况诗。今观在茅洞之上。”十年的元阳观读书生涯,种下了顾况对茅山情结的最初种子。后来顾况移居海盐横山。多年以后,顾况重游故居,有诗《临海所居三首》,其二云:“此去临溪不是遥,楼中望见赤城标。不知叠嶂重霞里,更有何人度石桥。”其三云:“家在双峰兰若边,一声秋罄发孤烟。山连极浦鸟飞尽,月上青林人未眠。”在顾家楼上可见赤城,那是道教的名山,每在唐人诗中耸立。从其三又可知,顾家正在佛寺旁。这就是后来顾况皈依主张佛道双修的茅山派的最早因缘,皈依茅山宗后,顾况干脆以“华阳山人”自号。与顾况情况相类的诗人还有储光羲。储氏是润州人,其地是茅山宗盛行的区域,因而在盛唐诗人中,要数储光羲对茅山宗的兴趣最浓,有《泛茅山东溪》、《游茅山五首》和《题茅山华阳洞》等诗为证。他之大作以幽静为基调的田园山水诗,也与其主静修的茅山宗不无关系。
刘禹锡信崇仙道也可说明道风对诗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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